收割早稻、种植晚稻的“双抢”。
记得每年八月上旬,大忙的割早插晚上坡后,家家户户都吃上了新米。所谓新米,多指当年收获的早谷米。大集体时,当早谷打出来后,生产队提前分给农户“尝新”。男人挑着金灿灿的新谷,到村里加工厂去排队夹出米来,夹米机昼夜不息,十分繁忙。农舍里,男人用风车分出米糠,女人用筛子剔出碎米,孩子们叫喊着:有新米吃啦!
辛苦换来快活吃。最苦最累的“双抢”挨过去了,各家各户坛子里装满了白花花的大米,全家老小可以吃几顿饱饭了。炒几个不常做的菜,吃着香喷喷的新米饭和碎米磨粉做出的大米粑粑,就像过节一样。
加工出来的新米粒大圆润,晶莹透亮,有的米头呈绿色。用新米煮粥蒸饭,其口感与陈米相比,口味就是不一样。新米蒸出的米饭,盛在碗里,酥松绵软,浓香扑鼻,吃在嘴里,沁人心脾,满口津甜。即使没有下饭菜,光饭也可以吃几碗。新米搭起的粥,米汤浓稠,米粒像糯米酒似的油滑粘腻。瓜菜半年粮的时期,新米粥里糊上菜叶,也鲜嫩可口,余味绵长。农村里,老人以新米粥或米汤拌食糖喂孩子,可抵下地干活的妈妈喂孩子一遍母乳。
农民有种不完的庄稼,干不完的农活,农事四季皆忙,这话不假。“双抢”过后,水田里要补蔸抓齐苗,追施苗肥除秧草。棉花地里要整枝打叶掐顶心,防治病虫保花铃。早熟杂粮如“六月爆”黄豆要收割,芝麻和秋黄豆也要田间管理。“头伏萝卜中伏菜”,要抢墒去种植各种蔬菜……
庄稼人把心都放在了农忙上,哪有闲空做饭,可皇帝也不差饿兵,这一日三餐少不得。为了节省时间,家家户户做起锅巴饭。锅巴饭也叫“靠饭”,大米洗净后,水和米同时下锅,焖得几把火,饭就熟了。柴火灶焖出的新米锅巴饭,清香扑鼻,吃在嘴里软绵绵的,以鱼汤拌锅巴饭最为可口。新米饭锅巴大块大块的,颜色如同谷黄,嚼在嘴里,脆口香甜。
种田人把粮食看得重,但送新米给城里人尝新,又是如此的慷慨。刚出来的新米,城里是买不到的。种田人到城里走亲戚或办事,以背袋新米作礼物为敬。这新米不掺陈米、杂米,透亮新鲜,闻着就带着一股的米香,亲戚喜欢,事情也办得顺利。
但近些年,农村种植结构调整,地里很少种早稻,早谷新米自然也就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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