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俩各一间房，医学隔离观察期内敲墙壁“问候”，对于当新冠疫苗志愿者一事一直没告诉父母。4月5日下午5时许，作为武汉首对新冠疫苗志愿者夫妇，张晶和赵威结束医学隔离观察，一起回家。

新冠疫苗临床研究团队给张晶夫妇颁发的“感谢状”。图片由张晶提供

夫妻志愿者敲墙壁“问候”

赵威就住在隔壁。

32岁的张晶没有去敲门，作为护士，更加知道此时的医学隔离观察，对新冠疫苗志愿者的意义。

根据安排，夫妻俩住酒店隔离观察，一人一间，两间房紧挨着，他们有时敲墙壁问候，有时微信视频见面。

张晶在接种新冠疫苗后，在隔离医学观察期间坚持学习。张晶本人提供图片

“恐怕这辈子，都不会再有这样的场景。”张晶说，这个记忆，刻骨铭心。

正在武汉进行的新冠疫苗一期临床试验108位志愿者中，不乏同班同学、亲戚、朋友等，而张晶和赵威，是唯一一对夫妻志愿者。

4月5日，是张晶和赵威夫妇接种新冠疫苗后医学隔离观察14天的日子。下午5时许，两人接受CT、抽血检查后，医生告诉他们：结果一切正常，可以回归正常生活。

新冠疫苗临床研究团队给张晶夫妇颁发了“感谢状”：感谢您作为志愿者参与“重组新型冠状病毒疫苗I期临床研究”，圆满完成疫苗接种和疗养观察，对您的大爱表示诚挚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！

张晶夫妇还领到医务人员发放的健康记录手册，在接下来的6个月，他们还将配合研究团队完成为期6个月的随访和体检。

可以回家了。张晶说：“回家后，我们一切回到生活轨迹上，要工作，要养家糊口。没有什么惊天动地，我们就是武汉一对普通夫妻做的普通事。”

从安陆逆行回汉到单位值班

张晶是武汉一单位医务室的普通护士，同龄的丈夫赵威是一位司机，两人朴实而平凡。

1月22日晚上10时许，张晶和丈夫从武汉出发，两个小时到达安陆家中。屋外一片漆黑，屋内却亮着灯。6岁的女儿还没睡，等着爸爸妈妈。看见妈妈进门，高兴不已：“妈妈，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觉。”

一家人出不了门，张晶从新闻中了解武汉的疫情，尤其看到有那么多外地医护人员支援武汉，“我很感动，自己也是一位医护人员，也是一位武汉市民，应该为这场战疫做点什么。”

单位的医务室，春节安排了武汉本地医护人员值班。疫情形势严峻，张晶决定回武汉，至少可以和同事换班，“这样，才对得住自己是一名医护人员。”

主动向单位请战，得到批准后，张晶开始办手续。按规定，先要居家隔离14天。

2月5日，手续全部办齐。丈夫赵威开车送她，陪她一起回武汉。

不愿意做旁观者要做参与者

2月6日，张晶到单位医务室值班，没有公共交通工具，赵威成为她的专车司机。

“老婆，你看看，好像在招募新冠疫苗临床志愿者。”3月17日下午1时，赵威将手机上一条信息给张晶看。在志愿者报名条件中，要求18至60周岁在武汉的健康成人，两人都符合条件。

“那你报名吗？”赵威问张晶。

“必须要报啊！”张晶想都没想回答。

“我陪你一起报名，免得你寂寞，同时我也想做一件让自己高兴的事。”赵威心疼妻子，笑起来。

温暖涌上心头。新冠疫苗有没有潜在风险，会不会有并发症等等，两人都不了解，“尤其赵先生，平时打针抽血都紧张，居然也勇敢报名。”张晶平时习惯喊丈夫为“赵先生”。

“我们是一个地球村，谁也不是旁观者，何况我是一位医务工作者。”张晶期待体检过关，“应该能过关，我和先生平时身体都挺好的。”

3月19日上午9时许，正在上班的张晶，接到电话通知，报名通过了。

登记身份证信息、签署志愿者知情同意书、测体温、量血压、心电图、肺部CT、咽拭子等，每个检查都特别仔细。回家等待结果的过程，每一分每一秒，都很漫长。张晶说：“当时医护人员告知，只要检查中，有任何一项指标不合格，就不能参加临床试验。”

张晶夫妇在接种新冠疫苗，图左一为张晶，左二为赵威。记者何晓刚 摄

“您的体检合格，请您马上赶过来抽血检查几个项目，准备接种疫苗。”3月20日，张晶与赵威都接到了合格的通知。

“不怕，我相信祖国”

住在隔离酒店12楼，张晶与丈夫一墙之隔。

张晶和丈夫赵威，就住这两间房隔离，夫妇俩一人一间房，两人按规定坚持不串门。张晶提供图片

“感觉自己像在做梦，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意思。”张晶笑起来，夫妻住酒店医学隔离观察，一人住一间，还是隔壁，“不过，也好，让我们找回恋爱的浪漫。”

张晶说，隔离酒店服务很细心，每天早中晚三餐，定时有人送到客房门口，菜肴品种很丰富，“营养需要跟上，这14天也很关键，感冒了，对身体不好，也怕影响疫苗试验。”

张晶在医学隔离观察期的伙食。张晶提供图片

新冠疫苗工作人员为每位志愿者配备了温度计。张晶每天至少测量3次体温，记录在本子上，方便观察接种后的一些反应。

没事时，首批参加疫苗试验的108位志愿者，在微信群里交流体会。得知张晶夫妇俩是新冠疫苗志愿者，其他志愿者纷纷点赞：“你们两口子太勇敢了！”

知道要医学隔离观察14天，张晶还特意带了几本医学书籍，4月份还有个考试。

虽然丈夫就在隔壁，但两人按照专家建议尽量不串门。丈夫开玩笑玩起浪漫，“你要找我，敲床头的墙，还可以省手机流量呢！敲三下就是‘开饭了’，敲五下就是‘你在干什么’。”张晶说，我也是醉了，还搞接头暗号，“手都敲疼了！”

不过，多数时候，两人还是通过视频聊天。张晶在视频中叮嘱丈夫，晚上睡觉要把被子盖好，“这个季节，容易感冒。”

一直到现在，张晶和丈夫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双方父母和关心的亲人朋友，怕他们担心，也不想做过多解释，两人计划是等隔离观察结束后，再告诉父母。

对这次参加新冠疫苗志愿者，丈夫笑着说：“难道你真不怕？万一我们俩都没……那就只剩小朋友一人了！”张晶回复：“不怕，我相信祖国，相信陈薇院士的科研团队”。